〈五〉晉陽訪真主 扶主定江山
淳風回到靜雲觀,至元大師又驚又喜,師徒倆大敘了一番悲歡離合之情。大師問道:「徒兒意在輔助真命天子,安定天下,今何以回山?」淳風把世道複雜,真假一時難辨的心思一說,至元大師便鼓勵他說:「徒兒不必灰心,造福於民非一日之功,為師近觀天象,今西天晉陽一帶,紫雲密佈,此乃真命之象,你再度下山,定能遂願。」
師命難違,淳風在山上小住幾日,便灑淚告別師父,徑直往晉陽方向而去。
不幾日,淳風來到武修,正巧碰到兒時的結拜兄弟劉文靜。原來劉文靜是晉陽縣令,平時與晉陽留守李淵二子李世民交往甚密。文靜正是受世民之托,專程去南陀山請李淳風的,不想在此邂逅相逢,真是喜出望外。於是,便與淳風一路風塵,前往晉陽,把淳風引薦給李世民父子。
淳風到達晉陽的這一天,正逢李淵商討舉兵反隋之時,李淵一聽是助翟讓立足瓦崗,縱橫天下的「仙道」人物,便非常高興,並問他對稱帝一事有何看法。李淳風說:「稱帝不宜過早.會成為眾矢之的,宜緩帝號。」又說:「權宜之計,是先尊今主為太上皇,立長安代王為帝以安隋室,然後傳檄*於郡縣,改換赤色隋旗,易以絳*白二色,以示突厥,取得突厥支援。」李氏父子採納了淳風策略。
淳風助李淵父子攻下西河,挺進關中、龍門、渭北,為其出謀劃策,公元617年十一月攻下長安。於是,李淵迎代王楊侑即皇帝位,是為隋恭帝,改大業十三年為義甯元年,遙尊煬帝為太上皇,隋恭帝以李淵為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尚書令、大丞相、進封唐王。第二年(公元618年)五月,李淵在長安稱帝,國號唐,年號武德。封建成為太子,居東宮;封世民為秦王,居西府;元吉為齊王,居齊府。李淳風也封為西府記室參軍,作了秦王李世民的謀臣。淳風扶助世民,招納賢士,瓦解魏邦,使李密降唐。公元六一八年征服隴右的薜舉、薛仁杲父子,接着又打敗依仗突厥勢力的劉武周和宋金剛。
接着,又唐高祖命李世民領兵十萬攻打洛陽,這秦王每一出師,都要帶上謀臣李淳風、袁天罡等隨征,平日總是以師禮事之。遇軍機大事,無不從待帷幄,籌謀劃策。這次秦王又採納淳風的一箭雙鵰之計,活捉鄭王王世充,夏王竇建熏,洛陽、河北平定。秦王押解二王回長安,李淳風與徐懋功安撫鄭夏二王屬地的百姓,整治軍民,無意中在隱石山尼姑庵,淳風發現翟芸姻已剃髮為尼,徐懋功已訪得竇建德之女勇誠公主竇蘭芬,在空悟大師的成全下,李徐二人把芸姻和勇誠公主帶回長安。淳風與芸姻後來更成為眷屬。
唐滅鄭、夏以後,江山一統,天下平定。李淵高枕無憂,陶醉於歡悅之中,又枉殺秦王重臣劉文靜,李淵的三個皇子爭奪皇位的宮廷鬥爭開始了。
建成雖為太子,但生怕李世民爭奪皇位,便聯合元吉想除掉世民,幾次暗算世民未成。世民在眾將勸諫之下,依淳風、天罡所計,於六月三日晚上便深夜進宮,向李淵奏明說:「建成、元吉淫亂後宮,步步逼殺兒臣,置我於死地,兒臣若枉死,永離父王,實恥見諸賊於地下。」說完伏在李淵膝上哭泣。第二天,即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日,世民發動了玄武門政變,殺死了太子建成、齊王元吉。
兄弟被殺,世民思緒萬千:「雖非自己引起,原是他二人三番四次想殺害我,不得已而為之,事到如今,不知父王如何?」便又到太極殿,只見父皇半倚御榻上,淚流滿面,對世民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父皇斷之不決,早日制止大郎和三郎,也不至今日,我老矣,處世欠周全,今後當靠你矣!」三日之後上朝,李淵即立世民為皇太子。但世民仍是念及兄弟之死,悶悶不樂。
李淳風趁夫人翟芸姻生下小公子滿月做月喜,請世民到府上作客,為小公子賜名。世民說:「夫孔子者,聖無不該,小公子靈氣四溢,將來定同其父,天文地理,安邦治民,萬事賅*通,孤王賜之李該,以為如何?」淳風夫婦都說:「大王英才,言之有理有據,實屬高明!」喜宴之後,淳風又約秦王第二天去法門寺燒香、散心。之後,淳風要去劉莊祭拜母親,秦王一同前往,岐州知府十里接駕,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到劉莊,但見墳前石板上刻着淳風兒時的祭詩字跡還依稀可辨,便和詩一首以作祭禱。詩云:
少年落孤遇道公,南征北戰不輕鬆;
功成名就晚來祭,泉台堪慰九州同。
淳風托鄉親將秦王的詩刻於石碑,便與秦王回到長安。不到一個月,李淵下詔傳位太子世民,即位於顯德宮,稱唐太宗,立長孫氏為皇后。依淳風之見,大赦天下,免二年租調,發放後宮宮女三千,深得民心,天下傳頌。次年,改年號為貞觀。
太宗念淳風忠心耿耿,勞苦功高,欲擢升為宰輔,但淳風則說:「臣向來不以官場為意,癡以仙道為求……」便婉言推辭,太宗尊從其言,封他為太史令,專管天文、曆法、典籍、祭祀、修志等事宜。
從此,唐代歷史上的「貞觀之治」開始了。
檄:音「核」;指古代用於徵召、聲討等的官方文書。
絳:音「降」;指大紅色。
黃鉞:鉞音「悅」;指天子的儀仗。
持節:古代使臣奉命出行,執符節以為憑證,故稱出任駐外使節為「持節」。
賅:音「該」;解兼備﹑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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