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貞觀盡忠職 李袁入閬苑
李淳風做了太史令,便把師父至元大師傳於他的《歷朝治要》獻給太宗,太宗與大臣們一起就書中內容商討治國安民方略,開啟了貞觀盛世。
淳風在整理天文曆法時,發現許多疏漏偏差之處。奏太宗說:「靈台候儀乃魏代遺範,觀其制度,疏漏實多;黃道渾天儀之闕,至今千餘載矣;漢落下閎複造渾天儀,事多疏漏。」太宗聞言,令淳風重造。至貞觀七年。由淳風設計製成「表裏三重,下據准基,狀如十字,末樹鰲足」的銅製三重儀,即六合儀、三辰儀、四遊儀。同時著書論述前代渾天儀得失之差,名《法象志》。
太宗大喜,命將三重儀置於凝暉閬中。淳風用自製的儀器測定月亮運行至太陽和地球之間時,太陽與月亮遂同時出沒,謂日月相會,又叫日蝕,常發生在農曆初一。奏請太宗觀賞,於占(占卜)不吉,太宗不悅,說:「如果不日蝕,你自己說怎麼處置?」淳風說:「若真的不日蝕,那麼請求皇上把我處死。」到了初一,太宗在大庭等候,等了好長時間,都沒見日蝕,便對淳風說:「我放你回府,與你的妻子兒子告別,再來受處罰吧!」淳風鎮定自若,從容回答說:「還有一刻的時辰才到。」並指着儀器上的日影說:「到這裏才發生日蝕。」後果如其所說,不差毫髮。太宗大喜,讚不絕口。在當時能準確預測日蝕,表現了他在古代的高科技水平。
貞觀八年,臘月十五日,太宗宴請各夷族酋長和朝中文武大臣。宴畢,太宗見皓月當空,便領眾臣賞月,對淳風說:「卿頗通星術,今觀天象如何?」淳風說:「臣觀天象,五星六失行,必年谷豐盛,國運昌隆,只是太乙宮厥,形色日漸晦曙,似應太上皇身體,日衰不支。」不久,李淵病故,享年71歲。
貞觀十二年,科舉會試將近,太宗問淳風道:「卿平日料事如神,可知今科狀元是誰?」淳風用心卜算後,說:「今科狀元乃火犬二人之傑。」太宗旁邊的一位宮女忽說道:「今科狀元不久便一明二白,萬一不是這個火犬二人之傑,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嗎?妾以為太史令如此妄斷,只怕要惹火自焚呀!」淳風起始並未注意她,這時仔細審視,大驚。問太宗皇上,才知是武媚娘,並提醒太宗要提防武氏。她,便是後來的武則天。
科考後放榜,狀元正是狄仁傑。太宗大驚,遂招淳風進宮,喝退左右,對淳風說:「卿深明易道,預言今科狀元一字不差,果然神通,朕希望長治久安,望卿將我李唐天下的氣數演繹,大事變更,替朕歷歷預言明了。」淳風說:「欲知將來,當觀以往,得賢者治,失賢者喪,此萬世不易之道。」太宗說:「我說的不僅是這個,我想你用術數之學,著一本預言書,推算五千年的世事滄桑的變故,讓朕知道唐室江山有多少年,至何人而亂我國,何人亡我國家,何人得我江山,以及代代相傳。」
淳風知此預言書是洩漏天機,當天誅地滅,但聖命難違,拒之有抗旨欺君之罪,正左右為難時,太宗又說:「朕准你五年時間如何?」淳風說:「五千年後世非五年之功能盡言,請陛下寬限以十年成書如何?」太宗說:「好,准奏,還准你十年不上朝,潛心著書!」 淳風與太史局中的袁天罡在幾年之內便著成了預言後事五千年歷史大事的秘讖*之書,以六十卦象配六十圖,六十甲子為序列,用藏頭詩禪道隱語敘述而成,命名為《推背圖》,直到後來,貞觀二十三年,淳風才將《推背圖》獻給太宗皇帝。
貞觀十五年,淳風組織太史局編寫《晉書》,自撰其中《天文》、《律曆》、《五行志》等篇章。
一日早朝,淳風奏曰:「臣夜觀天象,隆州一帶,有王氣上升。」 太宗問:「如何是好?」淳風說:「不難,我與天罡到隆州,破他王氣。」於是李袁二人一路步脈,行至隆州,來到盤龍山,左步安家山,將山鋸斷,流血三日,故今此地名「鋸山埡」。
閬中自漢以來就是觀測天象的最佳位置,奎星樓就是保存最完好的遺址之一。漢朝的落下宏就是在這裏長期觀天象制定「太初曆」的。袁天罡這次來之後,就定居在閬中。他在盤龍山上築天象台觀測天象。淳風便回長安覆命去了。
貞觀二十三年,淳風將十年而成的《推背圖》獻給太宗皇上,預言:「李唐天下有二十一位天子,三世後,有女主武代王,從今不逾三十年,可主宰天下,誅殺李氏子孫將盡。」太宗曰:「凡名字中帶武字的都殺了,如何?」淳風說:「天之所命,無禳*避之理,凡有當王的命運是殺不掉的,恐枉殺無辜。且據卦象,此人就在宮內,在三十年之後,她已衰老,老了就有點仁慈,雖受王位,終究會改變王位的,這對於陛下的子孫損失不大。現在如果殺了她,將又會再降生,那就是年青人了,性情更毒狠,誅殺李氏子孫的仇恨更大,那時,恐怕會斬盡殺絕不留一人了!」 太宗採納了李淳風之言。太宗與淳風君臣二人一問一答,就後世五千年興衰更替之事加以談論。最後,太宗覺得《推背圖》一書的流傳,會使天下豪傑知天命而造反,導致天下大亂,而視此書為天機,便又命淳風、天罡二人以無上法力,將此書融於天機峰的天機壁中,在數百年後,元末明初的劉伯溫,因得奇人相授天機大法,而識讀天機壁中的《推背圖》,才洩露於世。
不久,太宗駕崩,臨終前留下遺詔:「賜武則天入興龍庵(一說玄明寺)為尼,終身不得回宮。」唐高祖李治即位後,不顧淳風忠言進諫,把武則天接回宮中。武則天用盡心計,不惜卡死親生女兒來陷害正宮皇后,武氏終被立為正宮皇后,執掌後宮大權。對李淳風懷恨在心。
高宗顯慶元年,淳風與國子監算學博士梁述,太學助教王真儒等注《五曹》、《孫子》十部算經。又修改《皇極曆》、續撰《麟德曆》,甚是精密。這時,武則天專權,殺害忠良。淳風為避其鋒芒,便奏請高宗恩准他到閬中完成天文星相巨著《乙已占》、《星相法》。於是李淳風再次來到閬中。與袁天罡會晤後,過嘉陵江,抵龍山驛,遊西河,定居西河塘山中。天罡與淳風在閬中觀天測地,遊歷閬苑山水。但見得:
嘉陵天水埋浪鐘,華光照耀一盤龍。
錦屏對座八仙樓,大佛頂在半空中。
一日,忽聞城中貼有榜文:「朝庭召李、袁二人回京加官進爵,李、袁二人卜算之後知是騙局。從此,李、袁二人便隱姓埋名,隱居閬中,直到仙逝多年後,淳風之子李該、孫李仙宗(均為世襲太史令)曾專程來閬中尋墓祭祀祖先。
讖:音「杉」;預測災異吉凶的言論或徵兆。
禳:音「讓」;解去除﹑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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